麦家香港对谈马家辉：写小说就像过日子，幸福且残酷

　　7月19日，第29届香港书展期间，由浙江文艺出版社主办的“M&M：谈谈小说吧——麦家与马家辉文学对谈”在香港会展中心举行。

　　麦家和马家辉的拼音首字母都是M，这是活动主题中“M&M”的灵感来源。两位“M”，一个来自大陆，一个来自香港，一个以谍战小说著名，一个刚刚在前年出版了民国时期香港黑社会题材的小说《龙头凤尾》。

　　两人透露，今年麦家的新作将会与读者见面，马家辉也将再次提笔启动第二部小说计划。

　　写小说就像过日子，幸福且残酷

　　麦家与马家辉的对话围绕“互联网时代，作家为何要创作小说?读者为什么要阅读小说?”展开。

　　麦家认为，小说是属于人间的，它里面有生活的细节，有烟火气，正因为有现实感、世俗气，把古今中外的人们联系在一起。小说来源于生活，但舍弃了现实生活中庸常、生硬的一面，保留了天真的、忧伤的另一面，这正是小说作为一种文学体裁的独特魅力，是一种有着向往感的文学体裁。“小说创作了一个真空世界，让你踮着脚向天空好奇，但又不能脱离大地。这种想飞又不能飞的感觉特别令人迷恋。”

　　世界图书馆收藏量第一的中文作品《解密》，是麦家作品序列中重要的一部，曾获得《纽约时报》《华尔街日报》《金融时报》等40余家世界主流媒体好评，被世界权威杂志《经济学人》评为“2014年度全球十大小说”，同时获得中国小说学会2002年中国长篇小说排行榜第一名、第六届国家图书奖、第六届茅盾文学奖提名。但从1991年开始创作起，麦家经历过17次退稿。现场他回忆起这段往事时，觉得正是这一次次的退稿让他变得更加坚强起来，也让小说创作更加坚硬起来。“写小说就像生活中的过日子，幸福且残酷。”

　　“好小说是改出来的，每一次的退稿都是给小说重生的机会。”麦家说，每一本小说就好比一棵大树的成长，根部盘根错节地深深扎根在泥土里，历经生生死死，跌跌撞撞，才能长成参天大树。

　　不仅是创作，在麦家看来，阅读小说也像结婚过日子，一方面令人觉得累，一方面也让人充实，感受到生活的沉甸甸，这是生命的厚度，也是生命的沉静。而二者的连接是一段高度契合引发共鸣的历程。“这段历程，就像生活中的过日子——人们向往爱情，却惧怕婚姻，但99%的人们最后还是选择了婚姻。因为有磨难的人生，才是圆满的。”

　　虽然迄今只尝试过一次小说的创作，但马家辉对于麦家的感悟深有体会。他说，当开始创作小说时，立刻感受到自己正在创造一个全新的精神世界，在这个世界里，所有的人物都是他的好朋友，他必须为每个人负责，按照文学规律为他们创造成长轨迹，用他们的眼睛去重新审视世界。“每次写写停停时，都会有个声音提醒我：嘿，朋友们正在小说里等你呢。”

　　博尔赫斯打开了麦家陌生的疆域

　　很难想象，麦家的谍战灵感竟然来自阿根廷文豪博尔赫斯。他说1990年代时，自己第一次阅读博尔赫斯《交叉小径的花园》时被震撼了，原来间谍故事可以这样写。“是博尔赫斯打开了陌生的疆域，令我纵身一跃，跃到谍战小说的海域。”

　　“阅读是写作最好的准备。写作是写作最好的老师。”在快餐文化的盛行时代，麦家鼓励读者选择一种需要经历苦难的人生，不要惧怕创作焦虑，焦虑是深度思考的象征，不要怕吃苦，吃的苦越多才会获得越多的自由。“学习练习翅膀，才有可能长出羽毛，让你会飞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