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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言贾平凹刘震云迟子建毕飞宇阿来,六位作家齐“触电”

来源:凤凰网文化 字体: 发布时间:2018-05-31 19:48:08

   

      5月25日,系列纪录片《文学的故乡》在北京师范大学举行了首映礼。莫言、阿来、刘震云作为纪录片主角出席,另外三位主角贾平凹、迟子建、毕飞宇因事无法到场,但也以视频和贺信形式进行了分享。央视纪录频道总监梁红、《文学的故乡》总导演张同道分别致辞。

  该片将于6月8日至14日每晚20:00在央视纪录频道播出。

  时代的精神画像,中国文学成果的影视呈现

  从零下42摄氏度的北极村到海拔4300米的巴郎山,从滔滔黄河到滚滚长江,从绵延千里的秦岭到一马平川的高密。从2016年夏开始,北京师范大学纪录片中心主任张同道率团队历时两年,跟踪拍摄了6位作家回到故乡,将镜头聚焦到莫言的高密东北乡、贾平凹的商州、刘震云的延津、阿来的嘉绒藏区、迟子建的冰雪北国、毕飞宇的苏北水乡。摄制组还远赴日本、美国、欧洲多国,采访了30多位汉学家、翻译家、出版家、诺贝尔文学奖评委等专家。张同道希望每一个人都能找到自己的文学故乡:“中国的文化长在地上,这些作家都是在农村长大,都有自己的一片土地,他们像植物一样,带着各自的风、雨,带着各自的特征,长成一片美学与文学的森林。”

  央视纪录频道总监梁红表示,纪录频道曾推出《舌尖上的中国》《超级工程》《如果国宝会说话》《创新中国》等。“此次推出《文学的故乡》,不仅是六位作家的个人传记,也是一个时代的精神画像,更是中国文学成果的影视呈现。”

  一个作家拥有故乡是美好的

  

刘震云

  参与了拍摄的刘震云坦言自己对于拍摄其实是发怵的,“因为文学主要是写生活中那些说不清的事情,把说不清的事情经捋清楚,其实非常的荒谬和魔幻现实主义。”但好友的一句话最终让他心动了,朋友说跟着拍摄,他起码可以看一看自己的过去。

  刘震云说,拍摄的过程中,他回头审视自己的作品,觉得好幼稚。“但是幼稚的作品里面我发现我每一句话是老实的、质朴的,是不精明的、不算计的,特别是一个作者和他书里人物的关系,我没有算计过书里的人物,我是一个笨人。这是我能够写作一个特别重要的动力。”

  谈起故乡,来自川藏之间的阿来说,自己在青藏高原外面行走时,一天一个人都遇不到,见到最多的就是花草树木。“这样刚好跟自然界建立一种关系,在那种地方,我意识到我们的生命跟自然有一种更密切的关系。每当回到那种环境当中,这种感觉更强烈。”而他曾经读到印度裔的英国作家奈保尔的一句话:“我书写印度的时候,其实我是进入一个无人地带,之前没有人真正用现代文学的方式去看待这片土地。”阿来认为,藏区也是一样的情况,没有很好的被人文的东西阐释和认知过。

  

莫言

  成功地将民间口头文学融入纯文学创作、塑造了高密东北乡的诺奖作家莫言谈道:“我们这些远离家乡的人,现在让我说一段话我会找不着调,但是一回到老家,周围的乡亲们、过去的伙伴讲的都是老家话,你一开口自然就进入这个境界。刘震云刚才说拍纪录片的过程也是寻找自我、发现自我的过程,他讲得非常对。我回了过去的棉花加工厂,当年站岗放哨的老营区,以及当年还去过文学活动的地方,也是故地重游激活很多记忆,在老营区碰到当年很多的村里朋友,通过他们的嘴巴,通过他们的讲述,回忆了自己的一些往事。”

  “这种回忆的构成也是对自己的过去进行一种反省的过程。站在大海边,那个海不是我们老家的,我们老家没有海。我特别羡慕阿来的老家有那么高的雪山,那么辽阔的视野;刘震云的老家有那么黄的麦子,一望无际的麦田;迟子建的老家有那么多冰雪;毕飞宇的老家有那么黄的油菜花。每个作家的故乡真是不一样,某种意义上这也决定了我们的文学风格。总而言之,我看了这个系列片的片花,我有两个强烈的感受:一个不会表演只会写作的作家不是一个好农民,一个又会写作又会表演的作家一定是个好导演。”莫言说。

  未能来现场的贾平凹发来亲笔贺信,他写道:“拍这样的片子,是极有价值和意义的事情。当初拍摄时,我就为这个创意叫好……只有对这个时代的把握,对文学和作家的理解,才保证了此片的精彩。”

  正在国外的迟子建发来了视频祝词:“其实一个作家拥有故乡是美好的,因为有了故乡相当于有了一个梦,故乡梦永远不会破灭,那么它会跟我一起伴着文学之路这样走下去。”

  毕飞宇也录制了一段视频,他说:“我在这个片子里面经历了欢乐、安宁,也有泪水。我要感谢张同道导演和他的剧组,我给我自己留下了一个礼物,在未来我人生很长时间里,我会看这部影片,因为真实不是恒久的,真实是刹那的;我们经历了无限的真实的刹那,这些真实的刹那,组合在一起,那是一个大真实。”

  通过文字找到土地,又通过土地重读文字

  作为本片的总导演,张同道说:“我读一段书之后觉得书太轻了,我要读土地。我通过纸,通过文字去找到了这些土地,又通过土地重读这些小说,我觉得我看到了不一样的莫言,看到了不一样的高粱,看到了不一样的《尘埃落定》,不一样的《一句顶一万句》。”

  他回忆了和莫言回高密的情景,当时他们要劝说莫言95岁的父亲去城里过生日,老人一直不同意,好说歹说终于同意后,老人说了两句话,他说:“家里有干粮,咱们带着点”,莫言说:“不用,饭店都有”。老人又说:“家里还有烟,要不要带上?”张同道说:“老人没有把儿子看成是一个多么了不起的人物,就是一个普通的儿子,这就是一个纯朴的农民。老人甚至还说:你获奖以后比别人要低半头。”

  “贾平凹老师的一句话说,父母在故乡在。莫言的高密东北乡,蛟河是没有水的,乡村是一片凋零的,但是就在这么荒凉的地方莫言老师创作出那么多活生生的人物。当我跟他们进行交流的时候,莫言老师笔下的人物都一一活过来,感觉非常震撼。我通过这个片子更理解了我的父母,我9岁从老家来到北京,对故乡的印象是模糊的。他们告诉我,我印象中的房间是1943年战乱时被烧毁的,烧毁以后为了担心再次被毁,所以临时搭建了土坯的房子,30年就是这样的房子。”

  

贾平凹在故乡

  记录一种文明的样态,是世界性的怀旧

  北师大国际写作中心执行主任张清华教授表示,诺贝尔奖评委会给莫言的评语里有一句“他创造了一种世界性的怀旧”,为莫言的创作赋予了一种世界性的意义。他说:“这意味着,拉开距离看,不止是把中国当代文学看成是一种文学样态,也把它看成了非常重要的文明样态的书写。”

  “我们这个民族从大处来讲,在最近的一百年当中经历了从农业社会向现代工业社会转变巨大的历史进程。从李鸿章所说的三千年未有之大变局开始,中国这个古老的民族走向这样一个历史是从悲剧性的体验开始的,是被迫的。但是后来我们渐渐找到了主动参与人类文明进程的道路,后来我们主动参与到现代化的进程当中,我们现在俨然进入了新时代。这样一个过程当然我们获得了很多,但是同样也失去了很多。很多作家谈到,如今再回到原始的乡村去看的时候,就会感受到这种巨大的丧失,这一代作家实际从乡村社会走向城市的过程当中获得了他们丰富的体验,对于历史、文化乃至于文明的理解。”张清华说。

  张清华认为,50后乃至于60后早期出生的这一批作家生动地书写了中国从一个传统社会走向现代过程中丧失的东西。他们的书写是对于世界提供了一种重要的文明样态的书写,创造了一种世界性的怀旧。

  纽约大学东亚研究系教授、北京大学中文系人文讲席访问教授张旭东说:“今天的中国文学,我觉得最有意思的是,提供了我们对于正在经历巨大变迁的人和人的关系、人和自然关系的理解。”他表示,每一位作家用流动的语言构筑了文学意义上的故乡,用纪录片展示6位作家的创作历程,这样的作品很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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